来源|Tech星球

作者|翟元元

“目前抖音电商没有在做仓储、物流，也没有打算自建仓储、物流”，2021年4月，抖音电商首届生态大会之后接受群访时，抖音电商总裁康泽宇曾如此表态。4个月之后，字节物流版图逐渐成型。一边创立物流科技子公司，一边投资多家物流公司，字节在物流领域的发展路径，采取的是内部孵化+投资双线作战。最新动作显示，同一天时间里，字节成立两家子公司。一家为上海道趣跃动物流科技有限公司，该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李飞，注册资本100万元，经营范围包含：海关监管货物仓储服务；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；互联网信息服务；供应链管理服务等。另一家为上海星辰跃动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，法定代表人为李瀚，注册资本100万元人民币，经营范围包含：广告发布，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，互联网信息服务，物业管理等。天眼查股权穿透显示，两家公司皆为上海格物致远网络科技有限公司100%控股，而格物致远为字节跳动（香港）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李飞、韦雄瀚、肖金梅、严授、金敬亭、夏绪宏等人，多为字节子公司主要法定代表人。其中李飞，天眼查数据显示，担任59家子公司法人。内部孵化之前，字节还投资了多家物流相关的公司，投资跨境物流综合服务商纵腾集团，Syrius 炬星、迦智科技、未来机器人在内的多家物流科技公司。拉长时间线来看，字节在电子面单、仓储、跨境物流、供应链、物流科技等物流生态链条均已完成卡位。字节物流业务内部人士告诉记者，字节物流业务，可以理解为，类似菜鸟业务，都是平台物流。平台型物流年营收大概在400亿左右的体量。阿里8月初发布的2022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，该季度菜鸟网络营收116亿元，菜鸟网络实现了50%的收入增长，菜鸟裹裹订单量同比增长63%。但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是，菜鸟的高速增长是以亏损为代价的。菜鸟网络承载着反哺阿里核心电商业务的使命，在一个万亿美元体量的经济体内，豪言投入千亿搭建智慧物流骨干网，菜鸟没有盈利预期与压力。对字节而言，抖音电商业务虽然处于上升通道，但是物流规模与业务发展决心，则暂时还需要打上一个问号。不过眼下，字节对于物流领域的布局正在主动出击。

一、物流人才争夺战“京东、菜鸟的人来面试的比较多”。一位帮字节招聘物流领域人才的猎头告诉记者，字节去年就开始招聘物流方向的人才，虽然字节方面没有透露具体物流团队人数，但该猎头称，几百人应该是有的，“上海新批了楼，所以大部分base在上海。”抖音电商一位内部人士告诉记者，字节物流团队大概一百来号人。在面试形式、时间以及薪资待遇上，字节给出非常诱人的条件。上述猎头表示，现在面试形式是视频面试，一般是三轮业务，一轮hr面，之后就是走一个薪资审批，入职可以晚一个月左右。面试时间比较灵活，晚上也可以约面试。字节待遇涨幅一般会在30%左右。除了上海、杭州，字节北京大力教育业务也在招聘物流领域的人才。另一位猎头李宇称，他在帮大力教育下面的物流业务招人，薪资根据面试情况来定薪，大概范围是30-45k之间，15薪。一位接近字节的行业人士告诉记者，大力教育此前在筹划搭建线下教育门店体验店，售卖课程和教育硬件，在招物流岗或为该线下店业务服务。字节物流人才争夺战悄然打响。目前来看，字节旗下大力教育、电商两大业务都在招聘物流人才。字节跳动官网在招岗位显示跨境通物流查询，跟物流相关的岗位大约有39个，其中15个为研发类，覆盖电商物流中台研发、后台开发、后端开发，物流产品研发、运营、物流供应链、物流算法以及国际化电商相关的物流网络等环节。

事实上，字节已成功引入多名菜鸟人才。Tech星球此前独家报道，抖音今年在电商物流业务上已引入多位前阿里高p级供应链物流人才，分别是来自菜鸟物流中台的王维、阿里新零售技术事业群-供应链平台事业部的欧立勇，以及负责抖音电商负责供应链/物流相关运营后台的贺川。电商赛道一个共识是跨境通物流查询，物流是电商的命脉。字节大力招聘电商物流和跨境电商相关人才，显然是希望通过人才补齐，短时间内迅速搭建起抖音电商的基础设施。按照字节工程师的描述，抖音电商物流业务对标的是菜鸟，同菜鸟业务类似。而阿里对于菜鸟的角色定位是，成为未来物流的大脑。菜鸟不会涉足快递服务，要做的是最根本的体系和网络骨干。“菜鸟不做快递也做不好。菜鸟的要做的是连接每一个仓库、快递公司、物流公司，让全国、全世界的这张物流网络连接起来。”物流模式上，阿里与京东两大电商巨头走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，业内关于自营与平台两种模式孰优孰劣的讨论从未休止。从资本市场反馈来看，菜鸟2020年估值高达2000亿，京东物流最新市值为2093亿港元（1700多亿人民币）。只是，对于字节物流来说，市场还容得下第二个菜鸟吗？

二、多领域齐头并进同阿里、拼多多发展轨迹相似，字节物流同样将电子面单作为业务突破口。8月初，一张抖音平台通知截图在网上流传，截图显示，8月1日起，抖音将全面加密，请各网点的抖音店铺和客户抓紧对接，尽快切换成抖音的字节面单。8月1日起将无法使用菜鸟、拼多多等电子面单号段。事实上，抖音在 5 月底就已推荐商家使用抖音电子面单，一位品牌商家告诉记者，目前他们还没开始用抖音电子面单系统，字节方面没有强制切换抖音电子面单。电子面单相当于快递包裹的 “身份证”，是快递企业或平台向商家提供的包含客户收派件信息的面单。相较传统纸质面单，电子面单可以有效提高商家发货效率，快递揽收效率。每单可节省 1-3 元的成本，普及率近 100% 。对于电商平台而言，通常业务量达到一定规模之后，会顺理成章的上线自己的电子面单系统。技术和服务严重依赖第三方，意味着将刀柄递给了别人。数据只有控制在自己平台手中才能掌控话语权。2014年诞生以来，菜鸟电子面单逐渐取代传统纸质面单，2018年，京东切断菜鸟电子面单，推出京东无界电子面单。拼多多电子面单于 2019 年 3 月正式面向商家上线，在此之前，拼多多长期借道菜鸟的电子面单系统。

但现在，个人信息保护法出台，监管对于个人隐私信息及数据越来越重视。这也为电商平台推行自己的电子面单起到了助澜作用。报道称，快手电子面单也在筹备中，美团电子面单系统传闻也已上线。在众多电子面单中，菜鸟在电子面单升级后开始向快递公司收取每单1分钱的技术服务费。从字节布局来看，除了试图从电子面单方面牢牢将数据留存到自家平台，字节在物流机器人以及跨境物流投资上频频出手。自2020年至今，字节在物流和仓储上已经投资了10家机器人公司，包括云鲸智能、迦智科技、盈合机器人、Syrius炬星等。其中云鲸智能扫托一体机器人，字节在去年3月和6月两次出手。最新投资的Syrius炬星，专注领域为仓储物流机器人。曾被评选为“2020年最有潜力的50家创业公司 （中国榜）”之一的 AMR（Autonomous Mobile Robot =自主移动机器人）。智慧物流浪潮下的机器人，被视为有效赋能电商业务的重要一环，因而备受资本追捧。阿里、京东、亚马逊、申通、顺丰等巨头，几乎都在对分拣机器人、物流机器人、无人仓等物流环节大幅度加码。跨境物流方面，8月中旬，字节投资全球跨境电商基础设施服务商纵腾集团，后者为跨境电商商户提供海外仓储、专线物流服务及商品分销、供应链服务等一体化物流解决方案。无论是加码电子面单，还是物流科技，甚至是跨境物流，显然，都是在围绕电商进行的一系列业务延展，字节试图打造一个完整的商业生态闭环。

三、物流不是目的，电商才是对于消费者来说，感知不到平台之间的战火硝烟。一位热衷于在抖音购物的用户告诉记者，目前在抖音购物，物流体验与淘宝购物体验没有什么区别。锁鲜产品，8月30日下单，9月1日收到货。非锁鲜产品，3-4天到货。最后一公里配送上，甚至连昔日物流痛点都比较一致，即快递员送货上门时，没有电话通知，也没有短信通知，自行决定放在门口。但平台却不得不为了自家电商生态闭环而各自为战，甚至亏损前行。物流行业人士李文称，物流做不好的话，整个电商体验会大打折扣。阿里做菜鸟业务，可以理解为从左手电商挣到的钱，右手投资到物流行业。“菜鸟网络的物流大脑，通过数据分析、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手段，预测商流，比如，预测双十一爆款商品，提前调配物资到离消费者最近的仓库。为买卖双方提供最好的线路组合，智能决策”，2020年，天猫双11菜鸟物流订单同比去年提前了24小时完成签收。字节快手电商目前的体量虽然没有大到可以影响物流，但平台都希望掌握、充分利用这些物流数据。字节物流如果对标菜鸟，按照菜鸟总裁万霖曾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解释的菜鸟业务，菜鸟在做的，叫六张网络：快递、仓配、全球国际网络、末端、农村以及下面的地网。

目前看来，二者在仓配、全球国际网络业务重合度最高。菜鸟内部人士告诉记者，菜鸟业务分为菜鸟国际、菜鸟乡村、菜鸟驿站、菜鸟裹裹、菜鸟科技、菜鸟地网六大板块，其中菜鸟核心业务是菜鸟国际。菜鸟通过基础设施跨境物流撬动跨境电商市场，如今字节跳动也盯上了这个万亿市场。2020年，字节曾亲自下场做跨境电商，推出跨境精品特卖商城 “福巷海购”，并以小程序的形式内嵌在抖音以及今日头条App内。作者发现，目前福巷海购业务已下线，短暂试水之后字节改为投资路线。字节2021年创下三次出手跨境电商的投资记录。2月，入股深圳斯达领科网络科技有限公司，后者是跨境电商出口的大卖家。4月，入股跨境通旗下公司深圳前海帕拓逊网络技术有限公司。帕拓逊是亚马逊的活跃卖家公司，被称为“亚马逊三杰”。8月中旬，字节投资全球跨境电商基础设施服务商纵腾集团。目前字节跨境电商是与第三方公司合作，接入的是一家名为优选海购（澳门）一人有限公司运营的“全球购”跨境电商平台。仓储环节，此前36氪报道称，抖音电商在广东、云南、浙江、河南等全国多个地区拿地建仓，对珠宝玉石、酒类、保健品类等需要鉴定的产品进行集中采购发货。抖音电商也在布局跨境仓储，目前主要针对来自东南亚和英国地区的货物进行集中采发。对比菜鸟，后者也曾在业务之初，斥巨资大手笔买地建仓。但字节物流距离成为2000亿元估值菜鸟，眼下，至少还差一个1000亿投入的决心。